一九九六 万事为尽诸像成(1 / 2)

只见得随着妙广露出身形的同时,整个巫世界的铜光忽然一震,那些原本如锁链般的符纹竟齐齐从中间断裂。

断处无声,然而每一缕光丝断开的刹那,皆生出万千微芒,如星宿在夜色中坠落。

那幽青之光自妙广掌心流出,恍若一条延展至无尽的天经,线光所至,连阴影也生出朝拜之姿。那情形,好似光既织天,亦系命。流不烈,寂不息,一呼一吸间,令光暗无界,明灭不分。

“来者未来,去者未去,万事为尽,诸像有成。”妙广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某种能让时光停步的从容。

他略一抬手,五指之间似握着某种看不见的秩序地道:“光之所至,当照万象。影之所栖,终归其形。诸位既至此界,便当留痕。”

只见得妙广的话音未绝,那天穹好似忽然一亮。

那光非日照,而是由万千符文碎屑折叠成河,九重倾泻,漫卷天地。霎时间,连阴影都失去了栖身之所。

天地似成一卷白绢,众生皆为墨痕,呼吸即生,吐息即灭。

然而这片光明,并未带来清晰,相反,一切轮廓皆被耀得模糊。霎时间,就见得暗魔的影被淹没在光里,反而更加隐匿。

他立于光中,却如潜鱼在镜海,踪迹不复可寻。

“呵……以光为幕?”暗魔的笑声自光雾深处传来,轻若叹息。他只见得光明愈盛,自己的声音反倒是愈幽。

而且不仅如此随着光华倾覆,他立于其内,身形宛若浮沉。

那情形,好似光愈盛,影愈深。只见得就在此时,忽有一缕金线,如蛇信闪出,自光极逆生,裂开一条吞光之缝之际。

那感觉,就好似暗魔的笑声在光雾中流动,轻若叹息,却带着冷铁割魂的腥气。

而妙广则恍若升入煌煌天际,只见他身周光轮层叠,宛若万镜交融。镜面交错,理丝如织,霎时间,就见得巫光、魔息、理界之痕好似尽被光卷入,化为一片浑然无界的光海。

那情形,就好似巫俑的铜莲在这片光海中都微微震颤,莲瓣一层层被剥离,化作青影,护在轩辕一绝身前。

可那光,却连他的防御也一并照亮。刹那间,只见得天地无影,连‘抵抗’这一念,也被照成空。

于是妙广的白芒之下,只见得暗魔直接出手,竟好似几乎是无迹可循。就见得光芒最盛之处,忽然有一丝金线穿透,犹如阳中藏毒。那是他残留的“无识印”,在光里逆生。

只一刹,巫俑肩头铜纹尽裂,整具傀儡几乎被撕出一道虚缝,灵火自体内涌出,燃作一道青焰。

妙广眉心的青光随即骤闪,霎时间,天地倒转,光不再自天垂落,而是自地反照,倒映九空。

他口中轻吟地道:“光之极,乃为暗,理之穷,乃归虚。暗魔,你以‘无’求脱,今我以‘照’封之!此光既出,天地再无处可藏!”

这“照”字一出,霎时间好似天幕反亮。

万千青焰在虚空连成一座光阵,层层交叠,光影如浪。暗魔的身影隐隐在其中若现若灭,每一次闪动,便有一层镜光随之粉碎。

那情形,就好似铜光、巫纹、青焰与雾气交缠成混沌,恍若天地初辟,法理重书,光暗易位。

就在那光极盛、影极深之时,只听得虚空深处传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地道:“原来……光,也能为我所用。”

而随着暗魔的声音再起,而那光海中,竟出现了一抹逆流的黑。它从光的最中心升起,如墨入流光,却自底逆生,吞噬着万丈清辉。

立时间,只见得巫俑的青铜光壁再难支撑,莲心寸寸崩裂。

不过谁知,就在此时,忽然巫俑胸前铜纹骤亮,一掌拍心,低咒出声地道:“巫形归命!”

霎时间无声之咒在虚空荡开,铜纹纷剥化索,四肢齐缠。每一缕纹光都带